隨著地中海與紅海的戰鬥打響，海軍司令部的工作也多了起來。

一直忙到五點多，白佑彬才處理完了手頭的工作。幾乎都是一些非常瑣碎的事情，大事也輪不到他來做。

剛準備去吃飯，藍淩波就跑了過來。

“走，快去看熱鬧！”

“什麽熱鬧？”白佑彬並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

“大事，很大的事情！”藍淩波顯得很激動。“馬賽港外面打起來了，戰鬥正在進行，現在戰役通信中心正在做實況轉播！”

“馬賽！？”

遲疑了一下，白佑彬立即丟下了正在收拾的文件，跟著藍淩波以最快的速度沖向了位於總參謀部地下室的戰役通信中心。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外面已經是人山人海了，幾乎所有完成了當天工作的參謀軍官都趕了過來，而且都想擠進去。問題是，戰役通信中心就那麽大點地方，而且守在門外的警衛員根本不會讓這些年輕軍官進去。

“媽的，來晚了！”藍淩波有點抱怨的樣子。“哎，現在怎麽辦？”

白佑彬搖了搖頭，他可不知道怎麽辦。

毫無疑問，肯定是大西洋艦隊與法國海軍地中海艦隊幹上了。當然，以白佑彬的關系，就算衛延年不理他，也能去找嚴國榮。只是，現在嚴國榮他們肯定非常忙碌，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們，那就太沒禮貌了。

這時候，通信中心的門被推開了，人群前方騷動了起來。

“號外——號外——‘斯特拉斯堡’號正在下沈……不，‘斯特拉斯堡’號遭到重創，退回馬賽港，當了縮拖烏龜！號外——號外……”

猛然間，擁擠在過道上的年輕軍官都興奮了起來。

“斯特拉斯堡”號戰列艦是法國在大戰之後，根據《華盛頓海軍軍備條約》的特別允許，建造的“敦刻爾克”級戰列艦的第二艘。雖然按照帝國海軍的標準衡量，“敦刻爾克”級戰列艦不管在噸位、火力、還是防護方面，都只算得上是戰列巡洋艦，其很多重要性能指標甚至不如帝國海軍的“果敢”號戰列巡洋艦，但是法國海軍則將其劃為戰列艦，而且還標榜快速戰列艦。

另外，作為新建造的主力艦，除了帝國海軍的“皇帝”級之外，“斯特拉斯堡”號是各國現役主力艦中最“年輕”的一艘。

這時，一名中年高級參謀分開人群，快步走了出來。

過道內的年輕軍官稍微安靜了一點，等那名高級參謀走遠後，又開始激烈的討論了起來。毫無疑問，今天軍官食堂的廚師算是白忙活了。

“媽的，真不過癮！”藍淩波搓了搓手，“不知道‘斯特拉斯堡’號沈沒沈，也不知道是哪艘戰艦轟掉‘斯特拉斯堡’號的。小白，想想辦法，去多弄點消息出來。”

“我有什麽辦法？”

白佑彬橫了藍淩波一眼，他哪能不知道藍淩波的意思。

只是，現在不管是陳錦寬，還是衛延年，甚至嚴國榮都肯定忙得無暇他顧。白佑彬與季常林、元錦奎的關系又不怎麽樣，又到哪裏去打聽消息呢？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這時，前面的年輕軍官又叫了起來，“‘喜馬拉雅山’號一打二，重創‘斯特拉斯堡’號，逼退‘敦刻爾克’號。‘大別山’號單挑‘普羅旺斯’號，戰鬥正在進行之中，不時就有結果！”

“‘普羅旺斯’號算個鳥啊，有能力單挑‘大別山’號嗎？”

“對，對，對！‘普羅旺斯’號肯定完蛋了！”

“這次一定要擊沈，最好打爆彈藥庫，不要讓龜兒子又縮回去了。”

“幹他娘的，殺進馬賽港，徹底幹掉法國大西洋艦隊！”

……

隨著年輕軍官的叫囂聲，白佑彬與藍淩波也跟著激動了起來。

“普羅旺斯”號是法國海軍在上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建造的“普羅旺斯”級戰列艦的首艦，其性能在當時就算不上出色，到現在更顯落後。不說別的，二萬二千多噸的標準排水量，卻只裝備了五座雙聯裝三百四十毫米主炮，速度僅僅達到二十節，主裝甲帶最大厚度才二百七十毫米。這性能，幾乎就是法國海軍造艦能力的真實寫照。

雖然“大別山”號也是帝國海軍在上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建造的“秦嶺”級戰列艦，其開工時間僅比“普羅旺斯”號晚了半年左右，卻比“普羅旺斯”級強大得多。剛剛超過兩萬噸的排水量，安裝有五座雙聯裝三百五十毫米主炮，速度達到了二十點五節，主裝甲帶最大厚度三百一十毫米。也就是說，在少了二千噸排水量的情況下，“大別山”號的各項主要性能都超過了“普羅旺斯”號。

從這兩艘戰艦的性能對比上，就能看出帝國造艦能力比法國領先了多少。

前方的戰鬥還在激烈進行之中，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分出勝負。

激動過後，年輕軍官們又恢覆了平靜。對這些身處萬裏大後方的帝國海軍軍官來說，他們現在只能耐心的等待。另外，對勝利的期盼，讓所有人都忘記了饑餓，也忘記了豐富多彩的夜生活。

“來了，來了！”

聽到前方年輕軍官的喊叫聲，白佑彬與藍淩波的耳朵頓時豎了起來。

“‘大別山’號完勝，‘普羅旺斯’號完敗。各位觀眾，演出還未結束，高潮還未到來，請敬請等待更新的消息！”

“餵，小子，你等等，沒有別的消息了嗎？”

“是啊，‘阿爾泰山’號與‘祁連山’號在幹什麽？”

“其他法國戰艦呢？是不是都沈了，還是退回去了？”

“餵，別走啊，快告訴我們，其他戰艦的情況呢？”

……

一陣喧嘩之後，過道裏再次恢覆了平靜。

顯然，所有人都有點緊張。到現在為止，宣布的全是好消息。可是戰爭中隨時有可能出現意料不到的情況，誰又知道下一次送回來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

再說了，法國地中海艦隊集中了法國海軍的所有主力艦，其絕對實力在帝國大西洋艦隊之上。戰鬥打到這一步，除了大西洋艦隊驍勇善戰之外，突然襲擊肯定起到了重要作用。以有心打無心，不勝都難。

問題是，能夠完勝嗎？

如果不能，大西洋艦隊會有多大的損失？

如果損失大的話，大西洋艦隊還能守住直布羅陀要塞，還能繼續掌握地中海的制海權嗎？

帶著這些疑問，所有年輕軍官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看這勢頭，如果戰鬥持續一個晚上，恐怕這些年輕軍官會在這裏守一個晚上。

又過了一陣，通信中心的門又被推開了。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科爾貝爾’號戰沈，‘巴黎’號彈藥庫爆炸，‘讓·巴爾’號……”

高亢的聲音嘎然而止，接著前面的年輕軍官紛紛站直了身子。

白佑彬與藍淩波先是一楞，接著也條件反射般的立正站好。

“所有人都回去休息，戰鬥結束後，海軍司令部會及時發布戰報。明天還要繼續工作，我不希望任何人因為睡眠不足而耽誤了工作，也不希望在明天早上看到任何人的請假條。全體都有，解散！”

毫無疑問，那是總參謀長的聲音。

一群年輕軍官哪敢多呆半刻，紛紛離開了通信中心外的過道。

“真不過癮啊，現在回去，怎麽睡得著呢？”

來到外面的時候，白佑彬才發現已經是滿天星鬥了。當然，他可不會把藍淩波的話當回事，就他所知，藍淩波這小子私藏了不少的“顏色”書籍。睡不著，就去翻一翻，做做運動，發洩發洩，保證很快進入夢鄉。

“小白，晚上你準備幹嘛？”

“除了睡覺，還能幹嘛？”這時，白佑彬看到了站在道路對面，正在看著他的李副官。“小波，你先回去吧，我有東西放在辦公室了。等下我自己回去就行，別等我了。”

“不會去跟夏紫瑤幽會吧？”說出這話，藍淩波也看到了道路對面的元帥副官。“得了，我就不纏著你了。記得多探聽點消息，我明天早上第一時間來找你，到時候可別跟我說，你什麽都不知道！”

笑著搖了搖頭，目送藍淩波離開後，白佑彬才朝李副官走去。

“長官，元帥請你過去。”李副官還是那麽客氣。

“元帥還在辦公室？”白佑彬跟上了李副官的步伐。

“對，原本早就回家了，只是事情來得太突然，所以……”李副官苦笑著聳了下肩膀。“到現在，元帥還沒有吃飯呢。”

“是嗎？還有別人在元帥的辦公室？”

李副官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麽。

這時，白佑彬也有點緊張。

這段時間，陳錦寬除了正常工作之外，很少參與海軍的各種會議與活動，就連司令部的軍官都很少見到他。外面早有傳聞，說陳錦寬得了重病，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遲早會卸去海軍司令的職務，回家養老。

當然，傳聞只是傳聞，白佑彬不會輕易相信。

只是現在看來，恐怕這不僅僅是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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